文：妙丽

塞纳河还是出事了。

就在刚刚，巴黎奥组委和世界铁人三项协会宣布，由于塞纳河水质污染严重、大肠杆菌超标，原定北京时间下午两点开始的男子铁人三项比赛将延期一天：「参赛运动员的身体健康，是我们的第一要务」。

新比赛日期将放在北京时间7月31日，女子铁三比赛之后。

巴黎奥运铁三路线 图源：Paris 2024

其实这种情况的出现，早有预兆。

过去两天，铁三项目原定的踩场和训练接连取消，所有人处于看一步走一步的状态。由于巴黎没有除了塞纳河之外的其他公开水域能用来比赛，换场地也不是一个选项。

对于可能出现的问题，巴黎奥组委曾给出两种方案：一是延期，二是铁人三项变铁人两项。

目前来看，各方还是选择了当下最稳妥的「延期」选项。

图源：Paris 2024

通常来说，游泳是铁人三项中许多运动员拉开差距的环节，如果「铁三」变「铁二」，对努力了四年的运动员来说，意味着无数努力都白白浪费。

美国选手泰勒·皮维表示：「希望我们能够进行游泳项目。我训练时游了这么多，不能只跑步和骑车。」其实不止皮维，许多选手都持有相同的态度，去年测试赛游完之后也没有生病，这次也不如直接游下去。

美国另一位选手塞斯·瑞德更是表示，自己平常就在进行「训练」，提高自身大肠杆菌阈值：「我一直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大肠杆菌阈值，在日常生活中让自己接触一些大肠杆菌，方法之一就是上完厕所后不洗手。」

但从选手安全角度考虑，强行在污染条件下进行比赛，显然无法接受。

7月17日，巴黎市长安妮·伊达尔戈在巴黎塞纳河游泳 图源：队报

周三的比赛也并不保险，主办方将在当地时间周三凌晨再进行一次测试，以希望晴朗的天气能灭活细菌，让河水的污染测试达到可接受的水平。并作出了再度将男女铁三赛都推迟到周五比赛的预案。

但天气可能并不会满足巴黎奥组委的计划：法国气象局预测，最早从周二下午开始巴黎将出现零星雷暴天气。

如果塞纳河的水质还是没有改善，那最后的办法，只能是铁人三项变铁人两项。如果走到这一步，这也将是自2000年铁人三项被正式列入奥运会项目后，首次在综合性比赛中变成两项赛。

亚洲首位「破八」的铁三职业运动员苗浩向枪枪表示：「铁人三项变成两项是不完整的，对于游泳能力差，跑步能力强的运动员来说是非常有利。相反游泳有优势的运动员则在比赛中一点优势殆尽。」

此外，苗浩还认为：推迟比赛，运动员的状态也会受到影响。「教练肯定是要按原定比赛日的计划把运动员最好的状态调整到今天的，推迟（比赛）是对整个教练组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不仅如此，倘若塞纳河的水质迟迟得不到改善，对另一个项目来说更是致命的。

8月8日，马拉松游泳项目将正式开赛，如果到时塞纳河的问题依然存在，马拉松游泳项目只有一个可选项：取消比赛。这对参赛运动会来说，将是极大的不公。

但其实，水质不达标是每届奥运会主办国都或多或少会面临的一个难题，塞纳河并非孤例。

2017年，早在东京奥运会举办之前，日本广播协会（NHK）就曾报道，对比赛场地之一的东京台场海滨公园进行了21天的水质检测，其中仅有10天达标，不到一半；2019年，在东京湾的一次水质检测中，大肠杆菌数量已经严重超出国际铁人三项联盟规定的标准；2021年7月26日，东京奥运会男子铁人三项决赛结束后，多位参赛运动员出现身体不适，甚至当场呕吐的情况。

再往前看，里约奥运会的公开水域比赛场地——瓜纳巴拉湾和罗德里戈湖，里约政府曾承诺减少80%的水污染，但最终仅有40%得到了净化。

东京奥运铁三赛 图源：FOX

但塞纳河的情况要复杂得多。从1923年起，巴黎市政府就禁止市民在塞纳河游泳。但法国在申办2024奥运会时，把塞纳河当成了重要的营销点：在塞纳河举办开幕式，实现奥运史上首个场馆外开幕式；花钱治理塞纳河，让巴黎人民享福。

从成功申办奥运以来，巴黎奥组委也一直在强调，改善塞纳河水质将是巴黎巴黎奥运会留给巴黎人民的最大遗产之一。

为此，他们在过去几年内投入了14亿欧元，来治理塞纳河。巴黎市政府也宣布，奥运后2025年将移除「禁游令」。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开幕式已经成功举办，但开幕式当天的大雨让塞纳河的水质又回到了解放前。

铁人三项和马拉松游泳的运动员，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新一轮的检测结果，期望比赛能以自己熟悉的方式继续进行。